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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7/13 4:39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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草原人物志?许淇访谈???大草原:我守望着我的篝火??“在散文《守望我的篝火》中他写道:我是一名守望者。守望着的并非什么稀世珍藏,或什么薪薪相传的悠久传统。守望着的仅仅是我在大草原自己点燃的一堆篝火。访谈人物许淇?许淇,当代著名诗人、作家、画家。年生于上海,年“支边”到内蒙古,从此扎根塞外草原。北方森林里的木刻楞,草原上的蒙古包,前后套老乡的热炕头,都有他创作的身影。他深受西方文化的影响,虽然经年蛰居塞北包头,但艺术思想却非常开放。半个多世纪以来出版有散文诗集《城市意识流》、《词牌散文诗》,散文集《美的凝眸》、《许淇随笔》,短篇小说集《疯了的太阳》等,共计多万字。其散文诗成就显著,获中国散文诗九十年代以来重要贡献奖。《文艺报》、《诗探索》、《诗刊》等均刊发过其作品的研究文章,《中国当代文学史纲》列专节评价。曾获内蒙古“索龙嘎”一等奖,《人民日报》散文征文一等奖,陈伯吹儿童文学奖等。许淇先生毕业于苏州美专,曾师从林风眠、刘海粟、关良等艺术大家。书画作品被选入《中国当代作家书画作品集》、《中国美术书法界名作博览》等画册,并被收藏。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大型画册《许淇的画》,另有《许淇国画小品》发行。年内蒙古自治区*委、政府授予“老艺术家杰出贡献奖”。─草原人物志许淇─????阿霞:许老您好!据我了解,年您第一次给《人民文学》投稿就发表了,是一篇名为《大青山赞》的散文诗,那时您大概只有二十岁左右。您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吗?????许淇:年我“支边”到内蒙古建设工业基地,被分配到石拐矿区,当时工业生产煤炭先行嘛!还不是地方一级政权机构,而是煤矿筹备处!?筹备,一切因陋就简。没有固定宿舍,当然不可能给你安排画室,我是学美术的,集体办公室是没法画油画的。而写,不需要物质条件?,在哪儿都能写,在宿舍炕头趴着写,躲到山坳里在膝盖上写,办公桌上一边放一沓总结材料,压着几张草稿纸写下初稿……写什么?对生活不熟悉,对体制和环境都不熟悉,不可能写有故事和人物关系比较复杂的小说之类,必然会去写散文,甚至比散文还短的抒情散文诗。那时还没有写散文诗这种文体的自觉意识。我初到塞北,在从北京到包头的列车上,猛地见到连绵起伏的阴山山脉,色尔腾群山,大青山,乌拉山,简直令我惊骇不已。那是蚩尤共工的*斧神工!有一大段不见树木,裸露的岩石就像罗丹雕塑的裸体的放大。在我科室不远处的山头宿舍,是勘探队普查队的宿舍办公室,勘探队员们一大早扛着仪器漫山遍野地跑。我虚拟勘探队员的手记,写出主题为《大地集》的两组抒情散文和散文诗,投寄到从年起便开始订阅的《人民文学》编辑部。在年下半年,忽然接到一位不署名的编辑老师的来信,竖写的信笺,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占了两页,首先说稿子准备发表,然后让我继续再写这类青年人喜爱的简短而抒情的作品,然后是一串排比句:“写写年轻的勘探队员们的山野生活,和大自然的亲密无间;写写他们的工作热情,为祖国建设辛勤劳动;写写他们的友谊和爱情……”这封信给予我极大的激励和鼓舞。我把信藏在文件夹里,偷偷地一遍一遍地拿出来读。经常读了一半便来了灵感,急速地又写下新的篇章。编辑部接着来信,说《大地集》太笼统,是否改为《大青山赞》先刊发一组?同意,完全同意,我又整理了一组散文诗一并寄往北京。不久,年2月的《人民文学》,我的处女作刊登出来了。那位编辑隔些日子又来信说:“另一组正待发稿,已印成大样,现将大样连同红笔改定的原稿一并寄还。刊物必须参加战斗,你这样的‘软性’文字,不能再上版面了。”“战斗”总有穷期,待“硝烟”散去,退还我的稿子,我陆陆续续投寄给其他报刊发表了。《大青山赞》的发表,并没有引起任何波澜,在遥远的偏僻的矿山,我依然独行踽踽……─草原人物志许淇─?阿霞:您是十九岁从上海“支边”来到内蒙古的,在内蒙古的哪些经历让您永生难忘?内蒙古或草原在您的文学作品中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?现在来看,您觉得这是一种命运使然吗??许淇:我曾搜集到鄂温克使鹿部的古歌,唱到:“命运呀命运,为何如此捉弄我?”在我的一生中,有两次命运大转折,首先是从上海到内蒙古包头“支边”;第二次是改革开放后的新时期来临。当初到包头,是有抉择的命运,并非右派反革命“被遣送”、“劳改”,如果是,反因祸得福,八十年代初平反,便可堂而皇之地返回原籍,“文革”知青,也可返城回原籍;唯有“支边知青”,当初是自愿的,自愿便不能反悔。我终身无悔,“为伊消得人憔悴”,这个“伊”,就是内蒙古。我在上海,家庭并非望族、资本家或上海的新主人,父亲是小职员,无祖业,寸金的地产没有一平米,全靠租赁,如今的所谓“出租房”,那是居无定所的。然而父亲却倾全力,支持我的美术学习,使我得以有最佳的学习环境,进入梦幻般的艺术殿堂,做最后的少年巡礼者。父亲还用旧木料雇木匠为我做了一口书橱,收藏的每一本书都是我少年时最亲密的朋友。在我参加工作到内蒙古前,我的文艺观已经形成,我已经自命为“艺术家”了。忽然间,命运来个度的转弯,不仅仅是地域,环境、生活方式、饮食习俗、语言乃至身份全都变了,全都是陌生的。我日前完成了一篇散文叫《北方大土炕》,我的下半辈子和北方大土炕结下了不解之缘。直到第二次命运转折,以经济建设为中心,我从土炕的“中心”转到楼房的沙发床上去了。命运是把双刃剑,既捉弄了你又提升了你,既毁了你,一部分又成全了你,到头来,命运是不可抗拒的,你得感谢生活,感谢命运!倘若没有内蒙古的生活,就没有今天的许淇。上世纪八十年代初,有一次我参加《天津文学》和大兴安岭森工集团组织的森林笔会,女作家方方那时还没有结婚,和女作家蒋子丹年龄差不多,她俩很谈得来,在“森铁”小火车行进中,谈着法国女作家杜拉斯的《情人》,我正感兴趣,想加入谈话,猛听得她俩中的一人压低声音说:“他们是写生活的,和杜拉斯格格不入……”“写生活”,就是反映现实,是反映论者而不是表现论者,其实,任何小说的阅读都让我在他者的生命流转中观照到自己。我在这之前,就只知道“写生活”,严格的生活制约我必须要写生活。如今,我不仅要向年轻一代的作家学习,乃至要向70后80后的作家学习。“写生活”和生活是两个概念。我生活在内蒙古,必然会写内蒙古,也可以从内心出发,去表现森林和草原。我最近在发表的一首散文诗中反复地吟咏:“请埋葬我在这大草原”。大草原是我的落脚之地,是被击中的命运之鸟羽翼腐烂之地,不仅仅说是故乡或第二故乡,记得海德格尔说:文学是一种乡愁。那是我迟暮的生命乡愁之所寄。─草原人物志许淇─?阿霞:您经历了三年困难时期,那时包头文联因经费紧张,刊物停办,您背着行李卷,到白彦花体验生活。住在大队的土炕上,吃着大食堂,很苦但很快乐。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??许淇:三年困难时期,城里统购统销,我们在工会食堂吃饭,管理员想方设法“瓜菜代”,发“康复饼”代替粮食,“康复饼”比糠麸还杂,不知拌的什么油,难以下咽,说可充饥并消你大腿的浮肿,结果仍然一按一个坑。内地闹灾荒,我们大后山丰收,于是市政府想方设法让干部分期分批吃农民去!美其名曰:“秋收就食”。帮固阳农民收大白菜,就可到他们家炕头上吃莜面。我们文联想出办法,要高举“三面红旗”,歌颂人民公社,写“公社史”,还是到固阳,大后山丰收了嘛!越偏僻的地方,地广人稀,产量越高,到白灵淖公社写公社史,那里居然还保留着没有神父的小教堂,还有气象站,独一位的气象员竟然是上海姑娘,每天早晨在井边打水。小小的淖尔居然还蒹葭苍苍,水里有树的倒影,有气象姑娘苗条的身影,我特地带去画具画了一幅水彩画……至于你说的乌拉特前旗白彦花,是蒙古族山区牧业生产队,我去深入生活是年,在编公社史之前,经“踩点”,包兰线火车经过时,远远地便能看见小山岗上的一排白房子,离白彦花镇不远,就叫“白房子”,是生产队部队所在地。白房子最重要的是蒙医诊所,一位年老的喇嘛在那里坐诊,每天都有从遥远的地方赶车或骑马来的牧民来求医。诊所旁边是部队办公室;再旁边辟为食堂,解决干部和诊所医生吃饭问题;再旁边有炕的空房,给我这个他们搞不懂究竟要干什么的汉族南方小伙子,姑且算作“记者”吧。有一阵子食堂没妥,我挨家挨户串门吃派饭,书记叫石勒佳木苏,独眼残疾,是个好人。在他家吃饭的次数最多。老额吉在门口晒太阳,妻子放羊,都有一副好嗓门,是远近闻名的歌手。住在这里,我写了不少作品,最近整理的一部日记叫《行脚日记》,第一部分便是在乌拉山里这一段,农林牧区都走遍了。我不是一个乐观的人,吃苦是为了写作。但我是个有心人,目的性很强,笔记本都记满了素材。─草原人物志许淇─?阿霞:现在让我们来谈谈您的散文诗,因为散文诗几乎贯穿了您一生的写作,无论是早期的大地、钢铁和草原题材,还是后来的“词牌散文诗”。而且您曾给散文诗定义为“世界现代文学的新品种”,您是如何理解散文诗这一文体的??许淇:我的散文诗创作还是第一位的。长期以来,散文诗这种新兴文体是受到漠视的。自她诞生之日起,中国散文诗二三十年代以鲁迅的《野草》为代表,达到一个高峰;四十年代作家作品虽多,但都是小说作家、散文作家、诗人的副业,专门的散文诗集却绝无仅有。现代诗人、“七月派”、“九叶”诗人的自由诗,往往是散文诗。四十年代末,唯有郭风专写散文诗;刘北汜、彭燕郊,一位散文家一位“七月派”诗人,刘写得很多。诗人李耕、耿林莽此时有散文诗问世。建国后,出版散文诗集的有郭风和柯蓝。我是继郭柯后,大量发表散文诗作品。改革开放之初,上海文艺出版社让我整理一半散文一半散文诗的《呵,大地》付梓。接着,加入以柯蓝为首的散文诗协会,并在他主编的丛书中,出版了散文诗单行本《北方森林曲》,那已经是改革开放后八十年代中叶了。五十年代除郭、柯有单行本,我仅是发表,出不成单行本。文艺整风以后,文艺界火药味很浓,不间断地批这个,批那个,散文诗这行当趁早收起来,不仅是散文诗,我别的也不行哪!直到第二次解放,我这才又拿散文诗“说事”了。我爱这种文体,我觉得写诗押韵未免矫情,写散文娓娓道来未免啰嗦,散文诗是最佳表达,虽然中国作家协会等同于中国小说家协会,小说作家容易引起轰动,和古代正好相反。中国到明代才有说部,多为市井说书人的口头文学,士大夫不屑为之,我们却是一篇小说能打天下。散文诗是“不登大雅之堂的边缘文体”,我是边远地区的边缘人物,越发提不起来了!但是,散文诗在世界文坛上越来越红火,涌现的大师名家均为我所爱,譬如法国的兰波、马拉美、勒内·夏尔、克劳岱尔、圣琼·佩斯等,西班牙的阿左林,德国的里尔克、黑塞,美国的惠特曼,英国的弗吉尼亚·伍尔夫……实在太多了,可谓名家如林。写了一辈子散文诗,写出什么名堂?任何文学要入世界文学之林,必有自己的土壤和独到的创造,那句老话“民族的才是世界的”。我是中国人,我的身上传承着五千年文明的因子,我也读古籍,好东西浩如烟海,有许多我未曾发掘的宝藏,如果放弃而全盘西化,那简直是愚蠢的自杀行为!那是“后现代”曾热衷的疯狂智障畸形人生!但若“食古不化”,照搬传统,硬要给自己套上枷锁,更是可悲的“遗老遗少”,所以我对散文诗的定义是:“世界现代文学的新品种”。关键是一个“新”字,要创新,至于内容题材,必然写我最熟悉的生存环境,草原,森林,大漠,江南、城市……几乎涵盖一切,给古老的题材以全新的视角,近代西方美学有符号学,现象学,讲形式的构成,有几位西哲认为语言形式便是一切。散文诗的语言形式,不同于诗、散文和小说,它的自由度更强,它有自己的旋律结构和内在的音乐节奏,它可分行也可不分行,长句连排,突出切分短句,长短交错,繁复和简洁转换合成,错落有致。─草原人物志许淇─?阿霞:能否具体谈谈您的“词牌散文诗”,应该说,《词牌散文诗》可谓是在中国散文诗领域的独创,是什么促使您发现了这样一种体式,并将这一系列写作持续了那么多年?您如何评价散文诗写作的创新与探索??许淇:我们的母语——象形的汉字,在世界语言中最具表现力。从唐诗宋词中化出现代汉语的新意象,是我酝酿创造一种散文诗新的语言系统——《词牌散文诗》的初衷。唐诗宋词相比较,我更爱宋词,词又名“长短句”,音乐感更强,柳永、周邦彦、秦观的长调,营造完整的境界,还带人事叙述的成分;辛弃疾、李清照、范仲淹的名句,不厌千回读,我都能背诵,虽然我的记忆力很差劲。我发现“词牌”很多,共五百多种,每一“词牌”一句话几个字,字与字搭配,产生绝妙的意境,将汉语的美发挥到极致。譬如词牌“明月逐人来”不是一幅完整的图画么?“沁园春”,春天的园林名沁园,沁人心脾,湿润烟雨春沁醉,三个字的组合,便可联想到具古典韵致的饶有诗趣的境界。用词牌为题来展开散文诗的形式,让古典和现代碰撞,让民族灵*穿上世界外来的时装,水乳交融天衣无缝地寻找现代世界和民族传统的契合点,这便是我的艺术野心。我的故乡江南的情调此时萦绕我的梦*:古镇的青石板路,缠绵悱恻的苏州评弹,雨中的脚划乌篷船,二胡凄凉的私语……试读我《南歌子》的结尾:“系不住的岁月绸缪,却如寒山寺钟鼓声歇,深宵更漏,前程正远,行期在即,须早发,月在桥头,向塞北,惜别依依,我梦的苏州!”此作发表于年,如《人民文学》都发表过《词牌散文诗》组诗。到年,我将已发表的辑成一本《词牌散文诗》在广西民族出版社出版。出版后,得名家点评,颇获赞誉。年,集外补写的又有若干,凑齐百阙,正好山东某杂志发起全国散文征文大奖赛,一等奖获得正式出版社为其出版一本著作。我因散文《画师石涛》荣获一等奖,征文单位恪守诺言,替我在中国档案出版社出版了《词牌散文诗百阙》。于是,词牌散文诗到此为止,我已写了一百首,不准备再继续下去,因为“词牌”为题,按题作文,有它的局限性,不够自由,不够开放,是必然的。─草原人物志许淇─?阿霞:除“词牌散文诗”外,您还做了其他尝试,比如“城市系列”散文诗,以古今中外艺术大师为原型的系列散文诗等。?许淇:和《词牌散文诗》几乎同时开挖的,是我写城市生活的散文诗系列。因为从四十年代到建国后的散文诗创作,大都写乡村,田园,大自然的作品居多,现代散文诗必须转向都市生活的开掘,方符合现代文学新品种的要求。我独创性地写出和过去截然不同的城市题材组诗,既有抽象的城市观念,又有具体的城市与人,最初于年出版了散文诗《城市意识流》,直到年由河南文艺出版社出版《城市交响》。写城市,仍是我挑的头。全国各大城市乃至我到过的欧洲城市,我都用散文诗扫描一过,有的是速写,有的是印象,有的沉入其间的角角落落,都要用诗的意象泼彩勾勒。至于森林和草原题材的散文诗,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到现在,我必须重新修订补写,不能主题先行,浮浅地描写草原。北方的自然和生活,给予我深厚的启示和原乡的力量,我必须借此对应物而潜入深度的生命写作。关于我一生的散文诗创作,我还有一项重要任务必须完成,是我已发表的以古今中外的艺术大师们为题材的《仰望星空》。虽已陆续发表了写百余艺术家的散文诗,分《诗之光》(文学),《掀开世界画册》或《视觉冲击力》(美术),《音乐有时漂我去》(波特莱尔诗句)。共三辑,但很不成熟,有的拘泥生平,近乎札记,我必须逐章改成我自己的语言。此书若完成,则我愿遂矣!─草原人物志许淇─?阿霞:除了散文和散文诗,您还创作了大量的小说作品,比如诗一般的小说《她就是波兰》,发表于年9月的《人民文学》,之后还有知青伤痕题材的《雪之恋》,也在当时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《小说季刊》上发表,后来结集为《疯了的太阳》,您还记得创作的第一篇小说是什么?小说在您的写作中处于什么样的位置??许淇:改革开放,我获得了第二次生命,我真想不到我还能苏活过来。但我甦醒得很慢,我被禁锢压抑得太久了,手脚都僵硬麻木了,心有余悸,不是有“清除精神污染”下达吗?还有“国际阶级敌人千方百计要搞全盘西化”……那时我刚当文联主席不久,正处在风口浪尖上。然而毕竟文艺的春天已经来到了!我必须要写,全盘武艺齐上阵:散文、散文诗、小说。因为生活中的人事逼得我不吐不快,必然结构为小说。“伤痕文学”时兴过了,我写的“伤痕”,是“文革”中受迫害的“黑画家”思想解放后获得了艺术生命,年第4期的《十月》杂志发表了我的短篇《春漫》,就写的是这主题。年4月《人民文学》再次发表我写俄罗斯画家列宾的短篇《白夜,有一只夜莺》我可以在时空方面间离现实,写波兰钢琴家肖邦在巴黎,念念不忘他的祖国,虽乔治桑的爱情也无法夺去他乡愁的心,短篇小说《她就是波兰》便创作出来了。《雪之恋》,背景是草原的雪,一对情人的爱和死之恋,如同浪漫的抒情诗,和当时现实主义小说,拉开了距离。八九十年代,我还发表了许多写内蒙古森林和草原的短篇小说。到年,青海人民出版社同意出版我的短篇小说集《疯了的太阳》。其中写画家梵高的小说《疯了的太阳》用作书名。此集不过是我发表的小说的一部分,还有大量的压在柜底,没有结集出版。我的所有小说属于诗化散文化小说,既不“先锋”,又不“前卫”,又不通俗流行,没有一家出版社肯接纳无经济效益的小说。好在去年内蒙古教育出版社筹划出版“人文自然儿童文学精品丛书”,我的动物小说结集为《我和驯鹿伊肯》(上下册)得以面世。我的小说创作,我自己排行应排第三。─草原人物志许淇─?阿霞:绘画呢?很多人把您的画视作文人画的典范?您自己怎么看??许淇:说来话长,这是一项专题。我曾发表《我与绘画》一文,这里就不再多说了。只因为我是文人作家,我的画自然被指为“新文人画”,其实是不准确的。我在沪上受刘海粟、林风眠、关良三位大师的影响很深,西方现代艺术——那时称为“新派画”,从后期印象派、野兽派,一直到超现实主义,我都接触过,是内蒙古最早的“另类”和“艺术思想叛徒”,我立刻像隐瞒历史问题一样,隐瞒自己的艺术观点,装作和内蒙古美术学子毫无差别,不过用色主观大胆而已。改革开放以后,我可以自由地作画,我学林风眠先生的方法:中西合璧,在宣纸上作彩墨画,自我命名为:东方表现主义。河北教育出版社印制了精装本巨型画册《许淇的画》。然而,其中的画,群众却看不懂或不爱看,市场要求我画传统中国画,讲究笔情墨趣的梅兰竹菊,浓墨泼彩的山水人物,写实的骆驼,灵动的小鹿……胜过独创的高深的抽象。我的东方表现主义没有市场。─草原人物志许淇─?阿霞:从散文、散文诗、小说、电影剧本甚至绘画,您的写作文体跨越非常广泛。如果让您自我评价,您认为自己最满意的是哪一个方面??许淇:我并非“天才”,也不属于“综合性写作”的作家,戏剧我是从来不涉足的,电影也怕“触电”,因为这两门都是综合艺术,需要依靠导演、演员、剧务,才能立起来,最主要的必须经领导审查来审查去,改过来改过去。我厌恶集体创作。艺术从来都是个人行为。我曾经梦想过电影,最好让我拍一部探索电影,拍日本《狐狸的故事》那样的,我拍一部天鹅殉情的短片,但无投资,没可能。“文革”前夕的年,我被上级抽调去改编话剧《包钢人》,电影剧本合作写出来了,长春电影制片厂的摄制组也到包钢体验生活了,“文化大革命”这时爆发了,这株“大*草”也从此夭折当反面教材了。所以那一切都是命运的捉弄,浪费时间,浪费青春,真正能留得下来的,所剩无几了。我应该主要写我的散文诗,留给我的时间不会太多了。─草原人物志许淇─?阿霞:谈谈您印象中的内蒙古文学,主要是新世纪以来的内蒙古文学,您认为内蒙古文学在全国处于一个什么位置??许淇:内蒙古文学,当然应以蒙古族蒙文母语创作为主。有一次开会和布林贝赫教授同处一室,他向我介绍他的学生阿尔泰翻译的美国惠特曼的《草叶集》。我听了很惊服,译惠特曼,需要目前流行的词:“大气”。蒙古语如何能做到翻译上的“信,达,雅”?同时感到,发展蒙文蒙语很重要,应该把世界上重要的文学作品哪怕局部翻译过来,才有利于内蒙古文学的蒙文创作。至于蒙古族作家的汉文创作,十七年已有定评,载入史册,不容我置疑了。汉族作家也是如此。好在你问的是新世纪以来的内蒙古文学,比较其他的省、自治区,可以概括为一个词:落后。那些属于我们内蒙古草原和森林的生活题材,被别的省市的作家写成畅销书和获奖作品了。当然,都是中国作家,不分内蒙古还是外省,可“近水楼台”为什么不“先得月”?我碰见乌热尔图,很替他惋惜,我说:“老弟!你生生把个茅盾文学奖给丢了!”乌热尔图连续三次获得全国短篇小说奖,有写长篇的计划和驾驭能力,但忽而转向研究民族史,写历史著作了。当然,获奖文学和人生价值并不能划等号。从整个内蒙古当代文学宏观考察,我们缺乏转型期的现代和后现代的创新作品。当代内蒙古草原文学,应该避免市场娱乐化和旅游浮浅化,奶茶飘香呀,绿草如茵呀,牛羊肥壮呀,连词儿都是五十年代连续到现在千古不变的老调。我一听到甜滋滋的加了蜜糖的“草原啊草原”,我就起鸡皮疙瘩,因为那是不真实的,那是画的布景。真实的草原是像海洋一样神秘多变的,它的本质是苍莽的甚至悲凉的,它的长调,它的呼麦,深藏着历史的厚土。我将在今后创作的散文和散文诗中,尽量传递出属于新时期内蒙古草原文学的新的声音。此外,我也算是内蒙古文艺界的老作家了,有责任扶持内蒙古文学的繁荣和发展,尤其是散文诗,在我之前,内蒙古还没有专门从事这种文体的作家,不能后继无人。可以自豪的是,我还有先见之明。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一天,一位在县里工作的年轻人,将他的99篇散文诗,总题《梦幻帆影》原稿寄给我,委我作序,素昧平生,我本可以婉拒,但发现这位小伙子写东西有新意,无陈词滥调,艺术感觉十分敏锐,我便欣然命笔,为之作序。但此后十年间,便石沉大海,再不见有片言只语问世,我想这也属平常现象,昙花一现者,世间不乏其人。却不料十年以后,乌盟的一位文联老编辑老诗人领到我家一位中年干部,呈上他的第二本散文诗集《飞行的麦穗》又委我作序,说因病搁笔,荒废了十年,今又拾起,竟如井喷,我披览一过,果然不同寻常,遂作第二篇序,接着,产量惊人,第三本、第四本散文诗集接续付梓问世。从此,散文诗新星闪耀在草原上空,这就是内蒙古专写散文诗的云珍。我举此为例,说明新世纪以来的内蒙古文学大有发展。─草原人物志许淇─?阿霞:能否向《草原》的读者介绍一下您目前的生活和写作情况??许淇:新世纪以来,较之过去,生活太幸福。人们说:“小康”是有房有车,我房够住,就是缺画室和大画案,如有的画家,画并不怎么样,却有楼阁厅轩,花园荷塘,已超出“小康”成“大富翁”了。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,山珍海味天天吃便得病,出门坐公交打出租都可以。唯一的不幸福就是“老”,那是自然规律,无法抗拒。我今年七十六,艺术上还想有多大的成就是不可能的了。齐白石“衰年变法”,白石老人的伟大就在于他衰年还要变法,他寿终之前二三年,画的花枝叶簇,凡人已经完全看不懂了。正如宾虹老人晚年眼瞎了画的积墨山水,黑压压的一片,已经成为*神之笔了。我也要衰年变法,若徒有“衰年”,无法可变,到“盖棺论定”之时,则一无所有,岂不哀哉?变,便要学习和实践。变,要变思想转观念,世界在变,自然在变,我们不能以不变应万变。我背后的书架上有不少新书我还来不及细读,过去的作品有的时过境迁,若语境转换,以新的视角去审视,还是有价值的。今年,我在内蒙古教育出版社出版了动物小说《我和驯鹿伊肯》,出版社是作为“人文自然儿童文学精品丛书”,我写了驯鹿、马、天鹅、鹿、丹顶鹤、骆驼、狼……那不仅仅讲究语言的美,对每种动物都要经过细致的采访和了解,没有动人的细节是不可能写活它们的。我还有许多散见于各大报刊未结集的小说、随笔,我必须重新整理修改,使之能经受时间的考验,这样庞大的工作量,我必须“鞠躬尽瘁”了,直到不能动笔倒在书桌前的那一天,但愿“天假以年”吧!─草原人物志许淇─?▍原载于《草原》年第2期???match?match???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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