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年文明,百年重生,历史的车轮在大地上碾出新痕。回首新中国成立以来的进程,我们有理由在此刻举国相庆。
一个国家的复兴,离不开教育的与时俱进——那么,新中国教育究竟书写了怎样的长卷?作为个体的我们又如何参与其中?
这个国庆,新校长传媒特别推出专题策划“因为有你,大国有庆”,在中国教育界从九十出头到二十余岁,分年段邀请了八位教育人参与写作。
他们的文字,或讲述个体的成长故事,或记录时代的教育生态,或展读难忘的教育进程,或回归个体的小我情怀,或观照未来的必由之路……
他们以生命为底色,共同剪影了新中国教育发展的历史脉络,映照出教育超越时光的重要价值,并牵引至我们对未来教育的想象......
邀您走进其中,一同感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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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家乡是江苏省盐城市大丰区南阳小镇。但我却是出生在大丰边上的东台市。年9月25日晚上8点,在二舅公家做客的妈妈肚子突然一阵剧痛,在异乡生下了我。
我的出生之年是“大跃进”的标志性年份。5月,中国共产*的八届二次会议正式通过了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,定下了全面赶超英国的目标;不久又明确了一批工农业生产的高指标,全国旋即开始了全民炼钢和农村人民公社化运动。年中国农业连续遭受大面积自然灾害,导致全国性的粮食和副食品短缺危机,进入了三年困难时期。包括我在内的我们这代人,很多人是吃着野菜长大的。
上小学的时候,正好是“文化大革命”期间。这样一场席卷全国的轰轰烈烈的政治运动,影响力从政治中心到末端乡村,是逐步递减的。乡下的孩子,对此懵懵懂懂。感觉到老师比过去和蔼了许多,学校的课程断断续续也在进行。学习毛主席语录歌,成为我们课程的重要内容。白天,大人们贴出大字报,声势浩大、一本正经地声讨批斗。到晚上,我们一群孩子就跑到镇上撕下大字报,当作废品去卖。
那个时候,父亲已经是一所乡村小学的校长。星期天,他有时带我到他的学校去,看到校园里贴满了批判他的“大字报”,看到他的名字上打着红色的叉叉,我惊恐万分,他却不动声色。他那如山的静默沉稳,让我也不知不觉镇定下来。
晚上,校园里就剩下我们父子俩,这时我听到了父亲的歌声。作为中师生的他虽然不再操琴,但开心时会情不自禁地唱歌。半夜里,我还听到了“猫叫”,我呼唤父亲,他却开心地笑了起来,说是他在吓唬房间里的老鼠。我从此也学会了这一招,曾经用猫叫来“吓唬”我的儿子。
父亲在家的时候话不多,因而常害得我们兄妹久久地揣摩他的心思。在母亲打我们的时候,我们还天真地跑到父亲那里告状,他也耐心地、煞有介事地“倾听”。现在我们自己做父母了,才知道,他们其实是“穿一条裤子”的。
父亲给我最深刻的印象是他的敬业精神。无论做小学老师、做小学校长,还是后来当镇里的文教助理、县聋哑学校的校长,他都兢兢业业,全身心地投入。他曾自豪地对我说:“我要么不做,要做就做最好的。”年9月,父亲被评为全国模范教师,这份荣誉或许就是对他多年追求的最好褒奖。
大概从小学一年级开始,父亲每天早晨5:30就会准时把我从床上拖起来,做一件我很讨厌的事:习字。无论是酷热难熬的夏日,还是滴水成冰的冬天,都要千篇一律地临摹柳公权帖。其实,我也是小和尚念经——有口无心,自然没有练好字。尽管如今我的字还过得去,也有人说我的字有“风骨”,但终究没能成为书法家。
只是歪打正着,有心练字字未练好,却养成了一个好习惯:早晨睁眼即起,每天工作至少比一般人多两小时。当人们还在梦中酣睡时,我已经挑灯早读了;当人们起床洗漱时,我已经工作了两个多小时。
小时候还经常埋怨父亲,甚至在心里把他比作《半夜鸡叫》里的“周扒皮”。现在看来,这是父亲给我人生最大的财富。如果每天比别人多工作2小时,一年就多了小时,50年就多了小时!
年2月18日,父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。但是,当我每天早晨5点左右起床,在写字台前伏案工作的时候,经常会浮现出他的身影。
2
上个世纪70年代初,我进入镇上的初中读书。那个时候,学校的秩序开始回复正常,甚至连英语课也开起来了。
这个时期的世界政治格局开始发生悄然的变化,年中国重返联合国,年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,中日邦交正常化。虽然作为初中生的我们不会